随州擂鼓墩一号墓、二号墓的相继发现,勾勒出战国时代曾随由盛而衰的历史轨迹,和楚风东渐而随韵犹存的地域特征与文化个性。从此,作为一方诸侯的古代曾随,逐渐融入历史的长河中,但其南北交融的个性特征,却始终鲜明。
擂鼓墩二号墓的发现
擂鼓墩上有两个小山坡,一个叫东团坡,一个叫西团坡。1977年,在东团坡上发现了曾侯乙墓,而在4年之后,在西团坡上又有了新的发现。
1981年7月30日上午,驻擂鼓墩的解放军某部,在擂鼓墩西团坡的电镀车间前栽电线杆时挖出了文物,立即报告随州市政府。次日上午,考古工作者进行现场勘查。通过对墓葬的形制、填土及出土的7件青铜器 (青铜鼎、盥缶、盘、?、炭盆、箕、钩形器)综合分析,判定为战国墓葬。
因该地军营建设曾经被平整过,此墓有无封土堆已无法确知。为了查明这一情况,考古工作者到当地驻军基建资料室查阅档案,并走访当地年长的老农,通过调查得知,此墓所在地,在1965年部队驻扎以前,其自然风貌还保存完好。1977年部队为了兴建炮修车间,将东团坡上的小山岗推掉13米,从而发现了曾侯乙墓。1979年该部为扩建营房,又将西团坡上的小山岗推掉了大约五六米,兴建了电镀车间。1981年为了给电镀车间通电,在栽电线杆时,发现了该墓。这个山岗被当地人称为西团坡,因而推测二号墓原来是有封土堆的。
1981年8月1日,考古发掘工作正式开始。经钻探得知,椁室已倒塌,棺木已腐烂。在扰乱沟的范围内清理出料珠、陶豆盘、玉羊、玉兔、玉塞、绿松石穿孔珠和石璧,还发现了1件铁铲形器,推测为早年盗墓贼所留。随着填土的不断下降,一些大件的青铜礼器显露出来。原来扰乱沟在主棺范围内,才得以使这些青铜重器保留下来。
二号墓的随葬物十分丰富,保存相对完整的共计449件。按其质地可分为青铜器、玉石器、陶器、角器、料器、蚌器和铅锡器。其中青铜器328件,占出土遗物总量的73.1%;根据遗物的用途可分为礼器、乐器、生活用器、车马器、饰件和丧葬用器。
但考古工作者却遇到了一个难题:该墓的墓主人是谁,他具体生活在什么年代?
墓主人棺椁已腐朽,仅存痕迹。主棺棺痕范围内也只残存人骨痕迹,附近有玉器和白色穿孔蚌饰。而出土遗物中仅在1件铜上铸有“盛君萦之……”几个字的铭文,此外没有能确定该墓年代和墓主身份的文字资料。
末世曾侯拼凑的奢华
二号墓的出土遗物有早晚之别,既有春秋晚期的风格,也有战国早期到战国中期的特点,特别是与战国早期的曾侯乙墓的一些器物极为接近。考古工作者通过分析墓葬形制、器物组合、纹饰特征,以及与曾侯乙墓的相邻关系等,推断此墓的年代在战国早期偏晚至战国中期偏早之间。与曾侯乙墓相邻,规模较大,都出有九鼎八簋,时代又相差不远,应属曾国国君墓。
战国时期虽已僭越于旧用鼎制度,但高规格的九鼎八簋仍可表明其身份等级。该墓还出土乐器和附件71件,其中有编钟一套36件、编磐一套12件、建鼓座1件、甬钟挂钩22件。东周时期,九鼎八簋和编钟都是礼乐器中的重器,是反映墓主人身份等级的重要标志。
该墓和曾侯乙墓都在擂鼓墩古墓群范围内,坐落在属同一岗地的相对独立的两个山坡上,曾侯乙墓在东团坡,该墓在西团坡,各有其独立性,符合所谓“唯我独尊”原则,因此,其墓主人的地位不一定比曾侯乙低。而曾侯乙墓规模大,该墓规模较小,表明曾侯乙时代处在曾国的兴盛期,该墓处在没落期,其所出青铜礼器数量与曾侯乙墓基本相当,在器物特征方面也表现出与曾侯乙墓的相承关系,但精致程度已远远不如曾侯乙墓,反映了曾国国力的衰退。